第4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“还没死呢，”小孩骄傲道，“是我发现的，使劲儿晃瓶子，再打开的时候，就能看到亮了！”

&esp;&esp;说话间，他已经把瓶子拿回来，用手堵住瓶口，拼命地摇晃，王大海呆呆地看着，在他的记忆里，萤火虫夏夜才会出现，乡间溪畔，总能看到那闪烁的微光。

&esp;&esp;如今寒冬腊月，就有萤火虫了吗？

&esp;&esp;“瞧！”

&esp;&esp;小孩把手拿开，举给他看：“是不是亮了？”

&esp;&esp;王大海重新看去，果然，那小小的萤火虫像是被惊吓到，挣扎着往上飞，但可能被抓住时间太长，已经失了力气，偶尔才闪一下，萌出小小的荧光。

&esp;&esp;“放了罢。”

&esp;&esp;王大海有些不忍：“也是条性命，怪可怜的……这样，伯伯明天带你们玩冰溜子，饶了这小虫如何？”

&esp;&esp;大概也腻了，孩子们毫不犹豫地答应，然后一哄而散。

&esp;&esp;夜色已深，王大海走到护城河，怜悯地把萤火虫放出来，可怜的小东西已经不动了，他捡了根枯树枝，简单地在地上挖个小坑，把萤火虫放了进去。

&esp;&esp;埋了吧，希望它下辈子能托生成人。

&esp;&esp;但做人……似乎也满苦的。

&esp;&esp;填上土后，王大海看着水中飘着的月影，真恨不得跳进去，好不再受这等磋磨。

&esp;&esp;可接下来的事，出乎他的意料——

&esp;&esp;“……没事，”雪沛吃得脸颊鼓起，“他们没发觉我。”

&esp;&esp;开花馍馍伴着剩下那半句，一块儿被雪沛咽进去。

&esp;&esp;那就是皇帝走之前说过，捉住贼人后，直接打死。

&esp;&esp;雪沛很惜命，他不想被皇帝打死，也不想让王大海担心，于是没提这件事。

&esp;&esp;门栓了，窗户也紧闭着，王大海才搓着手，忧心忡忡道：“小仙君可千万当心呐！”

&esp;&esp;雪沛擦了擦嘴角，笑呵呵的：“我也是一时紧张了，放心。”

&esp;&esp;他不像话本子里记载的那些妖精，喜欢保留些原形的特征，什么兽毛牛角，青面獠牙的，觉得很是威风，所以雪沛往那一坐，仰起脸笑的时候，唇红齿白，眉目如画，就是个漂亮小公子的模样。

&esp;&esp;甚至神情还有些稚气，看起来，都会觉得他自小娇养，在锦绣堆里长成。

&esp;&esp;只是仔细瞧了，才瞧出些许与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。

&esp;&esp;那就是皮肤太白，以及瞳仁过于乌润。

&esp;&esp;所以初见时，他在王大海面前化为人形，对方吓得倒头就拜，以为见到了神仙下凡。

&esp;&esp;而雪沛则一边咳嗽，一边拍脑袋上的泥巴：“别磕了……我受不起，咳咳！”

&esp;&esp;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埋土里呢！

&esp;&esp;对于如今的雪沛而言，被小孩抓进瓶子里，并不算什么要紧事，他若是心情好了，还会配合着装个死，反正也就是一蹬腿的事，雪沛很擅长的。

&esp;&esp;只是那个男人，为什么还不走！

&esp;&esp;而雪沛，也被迫听完了对方的无奈叹息。

&esp;&esp;小萤火虫心里，同样升起一丝不忍。

&esp;&esp;他做了个莽撞的决定。

&esp;&esp;“这样说来，我要对你报恩呢！”

&esp;&esp;为了缓解王大海的局促，雪沛主动认下了那份怜悯，故意说若不是对方出手相助，自己肯定要死在幼童之手，所以他不仅把攒的金块给了王大海，还接替对方入宫，成为一名夜班侍卫。

&esp;&esp;王大海沉默许久，带着孩子，给雪沛磕头。

&esp;&esp;雪沛问，你不介意我是精怪吗？

&esp;&esp;王大海摇头。

&esp;&esp;雪沛说，我也有私心的，以前攒的宝贝被拿去装饰皇宫了，所以等到三月期满，我会给丢的东西找出来带走，你不怕被牵连？

&esp;&esp;王大海还摇头。

&esp;&esp;他不懂什么精怪，只知道善有善报，在母亲重病垂危之际，是雪沛给了自己钱财，才得以请来郎中，救了老人家的性命。

&esp;&esp;这就是神仙！

&esp;&esp;当时雪沛把荷包都翻过